出自《最孤独者》
在《最孤独者》里,我们读到的恐惧,疲倦以及绝望,三样层次分明地依附在尼采的意象身上,是第六重孤寂,同时也是其他五重不知名的孤寂。
孤独,很多时候似乎是群居动物的一种疾病。那些一生都茕茕的生物是不明白孤独的。
喧哗与骚动后,心中的和徘徊在耳骨边的声音会沉下来直至消失褪离,而一旦意识到这样的褪离,面前袒露出来的世界呈现出来的会是一个陌生而又深邃的抽象空间。如若没有可以依附的同伴,其他的情感便会衍生。孤独是其中的一种。
我们如何区分孤独或者描述孤独,只会将自己推向比诗人的自欺更为苍白的荒芜。如同火焰的燃烧和跃动,自身携带着迷惑力自会在恰当时刻把唇边描述的词句抹了去,仿佛那是一是秘密。不可言传的孤独。
尼采的诗里,孤独可以是一种深刻的内省,也许形式,轮廓纷乱迷杂,这种内省终会在清醒的时候成为很充沛的内化,在幻觉缠绕的时候创造另一重人格。
第六重孤寂(这里我把孤寂和孤独等同了。毕竟是译作。)拥有那种对悲剧轰轰烈烈的追求之后浮士德般的厌世和无力,他已将脚踩出血来,却无法证明自己的任何的补充,于是那些补充也成为无力的一部分,加重了他厌世般的情绪。
第六重的孤寂需要更大的空间和温床。第六重孤寂的末端是开始寻求第七重孤寂的过程。
“但大海对他也不够寂寞,
海岛任他登攀,他在山顶化作火焰,
向着第七重孤寂
他现在高高甩出钓竿去试探。”
有时候寻求本身便足够诱人。在寻求中,孤独不再是原来的孤独,而展现出不同的容颜和模样出来。
“第七重孤寂!
我从未感到
更真切的甜蜜的安逸,
更温暖的太阳的凝注。”
第七重的孤寂在于内在富足的孑然一身。诗人已在这里完成了对自己内心力量的内化,转化更为坚硬或者更为柔软的人性。
再说诗歌是诗人的自欺。第七重孤寂或许也不过是诗人又一个自欺,他一方面以为自己成功转化了心智,另一方面却更加寂寞地面对自己的人生。甚至凭空制造思想,完成对查拉图斯特拉的塑造。把查拉图斯特拉当作自己的朋友。
也难怪朱迪丝・克莱代尔会说,“尼采是一个唱出忧郁生命哲学调子的诗人。”
尼采首先是诗人,然后才是哲学家。
尼采的父亲是牧师,他童年里有忘不掉的教堂钟声。这使得尼采的诗带有多少的宗教色彩。
上帝六天造了一个世界,第七天却在休息。
也许尼采的第七重孤寂也正如上帝第七天的休息一样,寻求的是一份平静。一份可以安定内心,安详入眠摆脱幻觉的平静。
他已看到了一片新天新地,那里安详并且坚定。是如同所有童话里讲过的结局。只不过在尼采的童话里,主角永远只有一个,他的情绪里,孤独是摆脱不了的一个寄托。